葉真人傳

　　經名：唐葉真人傳。又名：唐鴻臚鉀越國合靈虛見素真人傳。一卷。撰者不詳。底本出處：《正統道藏》洞神部譜錄類。

　　唐·葉真人傳序

　　道家以清淨虛無為宗，仙家以導引修鍊為法。秦皇漢武，嘗求神仙矣，求而不得，則日：天下豈有仙人哉，盡妖妄矣。嗟夫神變無方，希夷莫測。弊屐功名，泥塗軒冕。是豈多慾之君，所能屈致耶。余出守括蒼，有表兄張君，道統為陣真羽士。一日訪余，出示《葉天師傳》。觀其邀致神人，際遇仙客，皆平生精鍊修習。仙風道骨，夙與神會，故能感遇契合。如此之易，亦其孝於親，忠於君，有以動天地，感鬼神。位在上卿，足以鞭風駕霆，膺天爵之榮，豈區區人爵之所能晚哉。今仙化幾千百年矣，祈晴檮雨，澤及生民。報應如響，故宜受享祀。香火綿綿，一旦萬古而不窮者矣。淳祐庚子春，裕齋馬光祖序。

　　唐鴻臚卿越國公靈虛見素真人傳

　　真人姓葉。名法善，字道元，一字太素，本南陽人也。自葉公沈諸，梁之後屬。漢末桓靈之時，避地江左。鼻祖儉，尋佳山水，得會稽之南鄉，隱於卯酉，家於松陽焉。高祖乾昱，道德有聞。曾祖道興，不墜世業。祖國重，始搆大門。父慧明，業詩禮居儒，素不務榮寵。遊骯山林，枕石漱流。行歌負薪，每結草為舍。預知未然，日：吾當有子。妻劉氏，因晝寢，夢流星入口，吞之，繼而有娠。經十有五月，歲在困敦，月黃鍾，而真人生。天無浮翳，四氣朗清。異香入室，神光滿堂。綵雲徘徊，玄鶴下降。初真人在胎，聲聞於外。及生而聰明，幼而岐疑。年甫七歲，識量溫雅，貌古老成。父熟視之日：汝幼勤苦，老必雅貴。於是涉江而遊，三年不返，家人謂已溺亡。及還，問其故。則曰：二青童引我，飲以雲漿，留連許時。年十歲，有善人倫者，日：子以日角月淵，隆集樓背，脩上促下，當為帝王之師。及弱冠，身長九尺，額有二午。性純潔，自小不茹葷，獨處幽室。好古學文，十一誦詩書，十二學禮樂。研窮周易，耽味老莊。河洛圖緯，悉皆詳覽。志願修道，棲運林泉。與父俱遁乎卯山，樵蘇自給。尋形選勝，占星候氣。登高臨深，窮源逝險。是時已有役使之衛，其門巨石當路，投符起之，須臾飛去，疊於山之東南，眾皆驚異。今卯山有石坎存焉。常尋幽訪隱，得靈墟福地。其有歐治鑄劍溪。歐溪有神女化塚，石門嶺，仙人曳履嶺，其山勢並括蒼仙都洞天。連延天臺四明。近金華長山赤松洞，黃初平叱石羊之處，相去不遠。中有白馬山瀑布水。青溪萬仞，古號仙居，林泉蔥情，於是真人隱焉。家貧，嘗曰：我生人世，功業未成，堂有垂白之親、何以為養。遂傭耕畝畝，日吁不休，時有紫雲為之覆蓋。同人奪其陰處，雲亦隨之。被漁者掃水外於泥中，口中不言，色亦不慍。牧馬既去其害，牧牛瓦無其金。無何居父母喪，乃於歐溪近山訪卜葬之地，有一白鹿外於山下雪中，近之，鹿遂躍去，其臥處溫然，其有白氣亙屬高下。真人異之，因小立環視此山，則重岡疊隴，朝抱四正。與夫左右前後連裹起伏，形勢悉備。歎曰：斯可藏矣。遂葬焉。真人曰：不遇名師，將何度世。是時歲方十三，從括蒼山入天臺、四明、金華、會稽、涉江浙。北入天柱、天目、姑蘇、洞庭、勾曲、衡山、霍山。南遊劍水，登赤城，至羅浮等處，凡名山勝地，自江漢之南，無不經歷。尋詣豫章萬法師求鍊丹、辟穀、導引、胎息之法。但熊經烏申，吐故納新，食松茹木，無榮於世。年十五中毒殆死。又見青童日：勾曲仙人，天臺茅君，飛印相救。言畢，印至，印其腹。良久豁如。遠訪茅君，相遇，岳骨上起，目瞳正方。微笑日：爾來乎。汝名已登仙格、身逢魔試，故相救而免，當以輔人弼教為意。由是於青城趙元陽受遁甲步玄之術，嵩高韋善俊傳八史雲嬌之道。後入蒙山訪求隱術，於是山路遇一羽士，問曰．！子何往。真人曰：欲求師學道。羽士曰：余亦學道，幸得相遇於此。我欲暫往他處，有小衣樸，君為守之。真人曰：諾。羽士遂去。經數日復來，日：子真長者，願以仙書一卷，神劍一口相報。遂開樸取贈授之。羽士告別，且曰：子但持此按行，爾後景界漸來，預知善惡。又合鍊神丹，置壇起鼇，經涉數年，思存靈應。十月上甲夜半，焚香願念，忽聞空中嗚鍾擊磬，管絃簫瑟之音。起而視之，俄頃見騎從滿室，內有三神人，各長八尺餘，容貌異常，衣雲錦之衣，戴通天冠。真人俯伏虔請。神人日：汝但復坐勿恐，太上遣吾喻汝，汝合得道。蓋昔是太極紫微左宮仙翕領校簿，書錄諸仙，及天下得道之士名字，增年臧算，一月三奏。綠汝失謹，曾於休暇之日，遊乎八荒。因玆降下人世，更修功累德．－行滿之日，當復汝仙位。今汝行三五盟威，正一之法，誅斬魑魅妖魔，救護旱品，惠施貧乏，代天行理。但以陰德為先，不須別有貢告。吾有祕法欲相傳授，須清齋三日，無使世人知。受吾口訣，不得文字相付，恐傳非人。輕泄帝旨，罪延七祖，不得上升。即以符、劍、封、印授之。又一神人日：卿今退真，下生人世。宜廣建功德。更受五嶽符圖，天皇大字，及三一真經，黃庭紫書，八景素書，步躡呈紀祕密微妙。但是三洞上清、上法、上真須精進修習，晨夕無替。及長存五千文，統理人道，明察天地。勿致輕泄，道當自成。又一神人日：至道微妙，非此能言，要當守一，屏去驕淫。每以嗚鍾擊鼓，調三理關，導引吐納，服內外丹。常抱存日月，開閉門戶，朝修太上，則當朱光潛照，無英白元，自來守護。黃老奏書，功成行滿，必當升舉。汝受此言，修行不倦，後期欲至，即於許氏旌陽君宅北山峰，重復相見。真人俯伏，謝日：某行微德薄，不悟天真，枉垂靈駕，非意所及，恭承教旨，精意奉行．o 再拜奉辭，神人騰空而去。由是潛行陰德，濟度死生。及會稽理病，屢曾起死。復於楊州，以劍開長史夫人之腹，取病以示人，夫人當時病差如故。凡開腸易胃，破腹剪形，一無損壞，亦無痛楚。抉目洗睛，出安紙上，除去膜翳，復納於中，全不驚動，目明如故。人強與錢，則乞諸貧病。其有狂邪淫祀為災害者，行履所及，並皆誅戮。名聞遠近。並皆知之。徵召至于，再三· 控辭，不允，勉赴闕庭。高宗皇帝見之，不使設以臣禮。湛然示寂。一無所言，但喘息而已。上日：卿病耶。曰：臣病在市朝，療在山林，願從退隱。上日：此逸人耳。詔為上卿，真人力辭，不拜。曰：臣願出家，請為道士。帝乃從之，度於景龍觀，多留· 內庭，問以道法，窮盡源奧，吉凶臧否，皆預知之，言無不中。黑闔作亂，主上憂惶，莫知所計，問真人日；何以禳救。答曰：此小寇無足為憂。遂以符法，劫天兵數萬，翳空而來，甲刃交馳，擊賊奔走。帝日：功衛社稷，師之力也p 屢有寵錫，真人辭而不受。日：是天道神功，在臣何與。時有中書侍郎女，以狐魅為崇，顛狂猖厥，鬼語神訝。女每見一僧乘青騾來至，其病遂作。奉劫命師為治。真人欲示神變。謂侍郎曰：貧道辟穀日久，疲羸無力，希一飽飯，當即為治。侍郎即遣家人具蔬飯。真人一飯一斛，鈣三碩。瓜菜果實，莫以數計，見者皆驚，尚云未飽。未作法間，僧乘騾而至，瞻視真人，遂即卻走。真人叱吏兵擒摯，女遙知發聲大哭。真人大叱一聲，僧變成狐，騾乃化狗。訊問日：家在城南古墓中。遂往掘視，得狐百許。金銀羅綺，狼藉其內。因得素書三卷，野狐名目宗譜等官位名諱。真人繼書符焚之。狐類悉皆屏滅。由是之後，城內病者盡差。帝及皇后，諸王公主，朝士以下，親受道法。百官子弟，京城及諸州道士，從真人受經法者，前後計數千餘人。王公布施塞道盈衢，隨其所得，捨入觀宇，修飾尊像，及救困窮。每日炊米十餘碩，以供貧病，來者悉無選擇。真人常懷直諫。匡保社稷之心。高宗欲登封告成，駕幸中嶽。忽疫疾流行，扈從者多病死。奉勸命令治，真人一誦吮訣，疫癘消珍，垂死者並皆得甦。特旨授殿中監。真人復辭不受。當時有供奉明正諫，每使冥官上天曹檢事，須臾之問，來報善惡，未嘗失期。帝令師密切厭之，及問正諫都無所知。數日云：使不來。上令尊師解之，正諫曰：云被葉尊師遣向天門把捉，不得通上。又令密鑿地為坎，使樂人入坎鼓樂。謂師曰：地中無故有音聲，請師厭禳。真人書符四道，釘之於地，音聲便斷。仍使日責地中樂人，何不作樂。報云：見四方有蛇，各如柱大，張口向人欲噬，驚懼，故不敢動，時值旱嘆，命真人向河祈雨。曰：各寶雨衣及徽蓋，相隨人未之信。禱祈纔畢，雨遂霧霜，人馬衣冠盡濕。一日，請帝暫離寢避災，初不信，真人力言之，方移。畢，風雨雷電霹靂，當帝寢處，直下震地，甲帳為之碎，帝驚悸不已。其餘應驗，事多不載。真人雖出入彤闈，佐時輔國，而韜時匿跡，和光同塵，心存仙道，志慕騰舉，辭欲還山，帝乃許焉。歸至茅山，姑蘇，洞庭，天目，天臺，括蒼等處往來。於茅山修真鍊丹，朝謁無虧。忽五月一日，老叟詣門號泣求救，真人引而問之。日：某束海龍也，上帝勁主八海之寶，一千年一更其任，無過失者，超登列仙。某已九百七十年矣，微勛將就。有婆羅門者，逞其幻法於海畔，日夜禁呎，積二十年，其法將驗，海水如雲捲上天畔。五月五日，海將個焉，統天鎮海之寶，必為幻僧所取，某今哀求救援。真人許之。至五日午時勸丹符飛往，海水復舊。胡僧愧歎，赴海而死。來日，老叟輩珍奇寶物來報，真人辭謝不受。因日：此山事去水且遠，但得一泉即為惠也。是日風雨及明，山館之側有一派清泉，自石渠出，經旱不竭，今謂之天師渠。在四明之下，天臺之束，真人所寓處，皆須置壇立井。卯山絕頂初創山齋，復賜額為通天宮，大中祥符三年改壽昌觀。觀之側西北向，有鍊丹井，山下有靈泉，即泉處有醮廚，士民祈檮之所。治平元年賜壽聖觀，今改名廣福觀。真人嘗至清溪，屬炎暑，與道士遊於溪渚。真人忽沈水中，七日不返，同遊道士驚懼，謂已葬蛟龍之腹。歸告其家，及徒眾道俗，盡皆傍溪覓之p 七日後，忽見從舊遊處出。日：汝等必懼耶，我暫共河伯遊蓬萊，值數仙人宴會，留頃刻間。慮子憂之，故亟來，果然也。遂入天台尋司馬練師，訪不死之福庭。去桐梧，入靈墟，謂司馬練師曰：蔭落落之長松，藉萋萋之纖草，今日是也。又登華頂望海云：蓬萊去此不遠，與子當復應歸彼，即司馬練師負琴，真人撫劍。而過石橋，臨青谿萬仞，蹈危履險，撫璧立之翠屏，又何懼焉。歲辛丑，則天皇后徵真人投龍採藥，褊禱名山大川。風軒飄飄，駟騎絡繹。後中宗皇帝在位，武三思尚秉國權，時多信讒說。真人從容累諫，作旨貶之嶺外。門人憂色？真人日：否泰有時，隱見正當爾也。遂遞至南嶽，抵連州，去廣州，尚數百里陸路不通，要以舟濟。真人欲於廣州採藥，先遣弟子舟行至廣府。義唐觀道士聞真人來，馳報都督胡元禮，即與道士僧尼及府縣官僚，先向江邊迎候。少時，見真人乘白馬從水上來，及到岸相謁，引至龍興觀。自都督別駕長史百姓多受道法。捨施園林田宅者甚多，真人一無所取，並回施常住。當後得旨，量移歸至洪州，依宗華觀，將弟子入西山洪崖先生學道－之所，居涉三年行，上清隱法。景龍四年太歲辛亥，據編年作景雲二年辛亥三月初六夜，弟子夢一仙人，將一鶴，相隨問云。對日：我是時人，不言姓字。指弟子曰：君幸得師左宮仙卿，帝其方徵即有信來。神人所將鶴徘徊四顧，宛轉而舞。睡覺即白之。真人曰：汝當夢耶，此吉徵吾已知矣。九日日中時，有瑞雲天樂，香氣馥郁，浮空而來，遙至室內，弟子認是夢中所見。神人謂真人日：相識否乎。答曰：晨夕思慕真容，有如饑渴。每夜存想寤寐之問，常侍左右，何為不識。叩頭再拜。神人日：卿累功欲滿，宜自精勵，道高魔試，當須慎之。太上令我預送變形易骨金精上藥與卿，時運未至，不可即服，密而藏之。神人日：卿至八月，即當入京，佐助當今帝主，及開」兀神武皇帝，傳授道法，兼珍元凶。今天步艱難，龍飛在即，子當輔佐國家，安鎮名山嶽漬，投龍醮祭，几在於子，自天佑之。且受世榮祿，至封邑大，內居其位，世亦應之，如影隨形。歲鶉尾，月鶉火，三日日中時，西嶽侍卿，復卿太極紫微左宮仙卿之位。言畢，真人謝日：濁質下愚，濫叨真盼，儻遂後期，則蟲力負山，不勝其任，粉骨何謝。再拜而辭。至八月，果奉勁日：道士葉尊師，令入京，若有弟子，亦任隨從。真人既奉詔，乘驛至京。朝見之後，多留內廷。時玄宗在藩邸，與真人同處，因章醮龍見壇前。祈求皆有靈驗，檮雪盈尺，請雨霧霜。嘗在廬山升壇，壇角陸地水湧，其水甘美，仙鶴草舞。在許先生宅醮，二黃龍從井出。真人匡輔玄宗，在滌州明雨，時預知韋氏逆亂，先已聞奏先天之言，一一並實。玄宗嘗問真人機要，乃密云：昔遇神人，嘗說有開元帝號。凡謀逆之黨，並得預知。及帝登九五，改元為開元，號神武皇帝。真人在帝左右，未嘗不獻可替否，密申幽贊。除害珍凶，玄功遐被。相國姚崇有女已死。愛念彌切，投符起之。張尉之妻死而化生，復為夫婦，真人知之，日：此尸媚之疾也，不速除則張尉必死。投符而化為黑氣。錢塘江有巨蜃，淪溺舟航，經涉者苦之。清沙鎮長沈愈躬自來迎，真人由是往焉。候潮信至，以鐵符丹篆鎮之，至今絕其患。又以劍勒道靜二字於巖上，各方三丈許。真跡尚存，即三教門山是也。玄宗移仗上陽宮觀燈，尚方匠毛頤心結搆綵樓三十餘問，飾以金翠珠玉，樓高百餘丈。微風所觸鏘然成韻，以燈為龍璃騰躍之狀，似非人力所至，玄宗悅之。促召真人，觀於樓下。真人日：彩燈之盛，固無比矣，然西凍府今夕之燈，亦亞於此，但皆奢侈，無益於國。帝怪其言，欲試其仙術，且曰：今欲一往。得乎。日：此易耳，以至尊遠往觀燈，恐非所宜。帝力強之。真人請帝暝目，騰驅而上，俄頃即至，以所隨如意賞酒。及欲回，復請帝暝目，頃之，已在樓下，而歌舞未終。繼遣中使，託以他事，使於凍州，因取如意以還，驗之非妄。八月望夜，與帝遊月宮，令聆月中天樂，問其曲名，日：紫雲。帝素知音律，記其聲，遂著樂府，更其名曰：霓裳羽衣。自月宮還，過騰州，俯視城郭峭然，而月色如晝，因請帝以玉笛奏曲。時玉笛尚在寢殿中，真人遣神人取之，不頃而至，既而奏曲，遂投金錢於城中而還。旬日濟州奏，八月望夜，有天樂臨城，兼獲金錢以進。帝累與近臣試其道衛，皆非妄幻。若入柱隱形，凌空化鶴，追岳神，致風雨，靈驗之事，不可嬋述。會吐蕃遣使，進寶函封，曰：請陛下自開，毋令他人知機密。朝廷默然。唯真人日：此是凶物，宜令番使自開。及令開，函中弩發，中番使而死。帝嗟嘆驚悸。故愈加禮敬。先天二年八月，加授金紫光祿大夫，鴻臚卿越國公。三讓不受，帝不許讓。制書略日：道士葉法善德包貞素，學究玄微。預睹疊萌，函申忠款。宜加寵命，以答懋功。仍遂乃懷，俾從真服。可授。

　　金紫光祿大夫，鴻臚卿越國公，兼景龍觀主。真人辭不獲免，請回贈先君，並捨括蒼山門故居，奏請置宣陽觀一所，凡道場供養，珍奇寶物，並是錫賜盡歸山門。宣陽觀屬麗水縣宣慈鄉，今改為沖真觀。贈真人父銀青光祿大夫，使持節歙州刺史。又請卯山西南祖宅為觀，賜額日：淳和。在松陽縣日市，今改為永寧觀。真人於是請還山，拜掃致敬，於麗水松陽二處墓門，封樹碑表。命李邕作墓誌。韓擇木書以光奄寶。其墓在沖真之側。真人祖國重，葬於松陽之酉山，山有石雞能嗚，遂於其處置道院，今日天真院。立碑于下。時請李邕為碑記，併求其書，而邕不允，是夜追其魂書之，續以碑刻示邕。邕笑日：初以為夢，今果然矣。真人始得碑石於海嬌，遣神人運歸，水神不知，誤裂其石，即投符治之，水神哀告，得免。以膠綴石斷處，今其碑斷痕在焉。真人封樹碑拜祭，泉石生輝，鄉問圻慶。開元五年，歲在丁巳，春三月因別鄉人，日：別易會難，此去恐不相見。左右歡歡。道俗潸然。車騎駢闐，士女絡繹。送之登途，莫不哀慟。又日：吾來年即遣信還，可於此候之，信到吾非久矣。明年正月二十七日，忽見玄鶴數百，列北而來，翔集歐溪，徘徊三日。瑞雲五色，一時上覆。三日之後，不知所在。鄉人怪其言靈異，莫測所由。開元八年庚甲歲五月，真人已年一百七歲，於西京景龍觀託疾，潛服神丹。天真來往；千乘萬騎，日夜不絕。門人弟子，親王公主，中使朝士，已下來去莫覺。唯弟子君情、盧齊物等，見密而不言。至六月三日，甲申日中時分，真人化劍為尸，雲輿造門。天鈞擁戶，綵雲繚繞，香氣繽紛，迎侍而去。京城之人咸見院中有青煙直上，與天相接，終日不滅。真人於座側留三詩云：

　　昔在禹餘天，還依太上家。忝以掌仙錄，去來乘煙霞。暫下宛利城，渺然思金華。自此非久住，雲上登香車。

　　適向人問世，時復濟蒼生。度人初行滿，輔國亦功成。但念清微樂，誰圻下界榮。門人好住此，脩然雲上征。退仙時此地，去俗久為榮。今日登雲天，歸真遊上清。泥丸空示世，騰．舉不為名。為報學仙者，知余朝玉京。

　　并有遺書報弟子仲容，云：汝將吾詩及書進上，不得求官，當奉韶監喪，歸葬括蒼。吾去後百六十年外，卯山當出一人，更過於吾。若有人於吾舊居修行，即其人也。真人昔藏劍丹在卯山巨石下，後有豐去奢修行於此，得之，遂仙而去。今山產仙茆，及無名異，丹寵下土化成耳。真人升雲之後，弟子於舊坐處，收得詩及書進上，帝感泣，親幸喪所，輟朝三日。王公以下，百官朝士，無不感慟。翌日，進贈越州都督。至十六日，奉劫內圖寫真人貌像，御製贊日：

　　詞江瀉液，義苑含芬。別有真氣，青溪出雲。卓爾無對，超然不掌。幽薊子，道士封君。

　　肅宗重贊日：

　　昂昂高士，瀟灑孤峙。卻立排煙，乘霓控鯉。果而不伐，為而不侍。馭風泠然，與物終始。

　　又有制書，具在賀知章作玄虛誌序中。仍劫度真人弟子司馬仲容為束京聖真觀道士，與中使護喪，歸葬於宣陽觀之側。王公以下，盡出京城青門外送別，傾城縞素，莫不攀號哀慟。歸至揚州，冥信先至，仙鶴數百翔於括蒼洞天墓田。綵雲五色，徘徊數日，不終旬朔。真人靈輛已至葬所，奉劫衢姿杭三州助葬官僚士庶，道俗男女，去來如市。門人數千，悲慟不已。百烏哀嗚。四面雲集。天為改色，日亦無光。葬後一年，棺槨自開，但見衣冠劍烏，始知真人不死。實輕舉耳。帝緬想仙風，眷慕不已。於觀立碑寵以宸翰，及命太子題額。至國朝政和六年，特封致虛見素法師。宣和二年，加號靈虛見素真人。誥文藏於麗水之沖真。今以李邕所作碑誌，及真人前後表奏、批答、制誥、世系，悉輯錄于后云。

　　真人乞歸鄉上表

　　道士臣某言，臣江海野人，素無道業。澗飲木食，枯槁自居。屬聖朝宗道之門，大興玄範。臣得沐皇化，服事五朝，竭忠盡誠，披肝瀝膽。一有所補，萬死無恨。侃屬聖朝，重張寓縣，再安品物。凡在含識，咸用昭蘇。陛下不棄芻莧，復收簪履。臣愚陋過蒙恩渥，假具列棘之司，加以茅直之封。褒榮圻被，澤漏泉肩。然臣胡顏堪此大造，灰身刎首，不能上答。前歲天恩賜歸鄉里。殘魂假息，獲拜先塋，聚族聯黨，不勝悲慶。屬親柿莫年，百餘三歲，見臣還丘壑，載喜載悲，纔逾一旬，奄忽先逝。雖死生有命，理則固然，而骨肉有情，豈無哀痛。積年之疹。一朝遂發。形容枯劣，殆不能勝往者。虔奉綸言，俾投龍璧。奉使之後，禮應復命，心馳魏闕，意欲駿奔，病在江鄉，力難勝致。自前年之冬末，驟辭南土。去歲之夏首，纔達東京。死魂餘步，抑難訓說。寧有形枯心疾。叨廁莫宜。紫綬金章，人臣極貴。自非功高，帶礪不可，錫其光寵。況道本希夷，無觀視聽。謬膺匪服，實玷國猷。伏願陛下特賜餘魂，得歸丘墓。則物善遂性，天覆無涯。方違闕廷，不勝攀戀。無任懇禱之至，謹詣朝堂，上表以聞。臣誠惶誠恐，死罪死罪謹士一。。開元四年二月二十一日，鴻臚寺卿員外置越國公，景龍觀主，臣葉某上表。批答：省表具之。師羽儀碧落，梁楝玄門。邇雖繫於人問，神自超於物累。方欲受三清之要，宣六氣之和，資于朕躬，助以為政。且光慶之義，眾妙所存。江海之心，此期難允。即宜斷表，深體朕懷。

　　真人乞歸鄉修祖塋表

　　道士臣某言，二月二十】 日，扶病陳誠，特乞餘魂歸修塋墓。而高天未聽，跼地無所。因此舊氣發動，殘生如線。未辭聖代，奄成異物。幸賴天覆含育，未即泉壤。貸及餘命，得遂微心。臣前奉絲綸，賜歸桑梓。既寶龍璧，備歷山川。夙夜周章，恭承國命。比及鄉里，時迫嚴寒。屬數年失稔，百姓逃散，親族餒饉，未辯情禮，欲樹碑碣，私願莫從。而碑石猶在蘇州，未能得達鄉里。臣焦心泣血，以日為歲。若此心不遂，死不瞑目。伏惟陛下覆燾亭育，昆蟲遂性，孝理之教，被及含生。臣皮骨空存，命均風燭。乞餘喘未絕。所願獲申。一聞聖恩，九泉無恨。方當解違宸極。異疾江湖。伏枕疏襟，不勝悲戀。謹詣朝堂，上表以聞。臣誠惶誠恐，死罪死罪謹言。開元四年二月二十三日，具位臣某上表。

　　批答：省表具知，師體含眾妙，道冠草仙。希微所以，得真清諍。由其助化。然因心之懇，扶病思歸。表疏累聞，詞情轉至。今依所請，有斡于懷。

　　真人乞回授先父表

　　臣聞，孝道之大，人行所先。故洪覆無言，神女有卷銷之應。厚載至廣，江鱗表充膳之徵。斯實感於神祇，通於天地者矣。伏惟皇帝陛下，孝道吋天地，聖備符神祇。齊郡擢靈芝，陵寢降甘露。此陛下孝感之應，故當錫類及物。而臣幸生孝理之代，目視靈應之符。身無橫草之功，虛受茅直之錫。九卿之任，下譬江海。五等之爵，上應星緯。臣崎磁日迫，泉壤無幾。生我父母，竟未答於劬勞。覆我聖恩，實有重於山嶽。臣誠則微物，豈能無心。自忝辱朝列，日夜惶懼。生無益於聖代，死實負於康時。而犬馬私情，切有所願。乞以陛下，所授爵位，回贈先父。臣上不違陛下孝道之風，下得展臣罔極之念。一遂哀疚，萬死為幸，且臣雞皮鶴髮，形骸若是。殘魂假氣，奄忽無時。去冬辭違闕廷，輿疾道路。曲蒙陛下覆養之德，復喜生全，令得重謁紫宸，趨躡丹地。及玆餘喘，披瀝微誠。陛下所假臣厚祿敗錢，乞納天庫，官名封號，以被泉門。則聚族摩軀，合宗臆膽。存亡幸甚，所不敢言。伏願天慈，沛然聽許。再生非重，百身靡贖。不腔哀苦，悲懇之至。謹詣闕，上表以聞。臣誠惶誠恐，死罪死罪謹言。開元四年二月二十三日，具位臣某上表。

　　批答：省表具知。師名登仙境，才軼道樞，保護朕躬。朕不忘德朝之爵秩，事時至公，鑒所陳析，情探大孝。朕敦風厲俗，益所嘉稱。師崇讓嗚謙，固難依允。所請贈者，別有處分。

　　真人祖碑

　　大唐故有道先生葉公碑并序

　　江夏李邕撰並書

　　昔者誕發老君，道純天地，生德夫子，身負日月。且時宰不宗，主人勿用玫蚓字，蓋碑字多近古，偏旁不同，各音于下。乎埋照浚谷，潛盤磐窮山，幽姿蛻於塵容，素尚胤於仙類。豈辟命行矣，爵服摯之而已哉。公諱國重，字雅鎮，南陽葉縣人也。自少昊錫羨，高辛辛纂緒。陶唐重熙，后稷邁種。文王之胤。乃食於沈。尹戍之子，載封於葉。受氏享國，大哉邈乎。逮祖乾昱，克壯其猷，永孚于德。瑾戶習隱，塞兌億神。碩膚長材，通理博藝。雖安車累至，而堅外固辭。故慶祚克開，眉壽維永矣。厥考道興，性守宮庭，道敷邦國。居鬼從地，師帥神從天。受錄以怛之，飛符以北之。扼魍魎之邪。劉臺台之崇，有足奇也。至於揮扎落井，引弓貫草革。特起五部，廣雅大餘，侯俟誰嗣哉。先生靈承道宗，異聞訓誘。弱喪文貌，乃尚真篤。仙骨有象，童心不萌。專精五龍，褊遊草嶽。聰以知遠，明以察微。達死生之占，體物氣之變。嘗以靜精動耗，息影歸止。雲外扎壑，林巢仙居。人絕不鄰，道阻且右。獨往幽勝，永歌隱淪。放閑保和，習虛致靜。裙五石之髓，擷三芝之英。時哉不留，歲律其逝。緇鬢純漆，韶顏渥丹。事適玄同，神與道媾。惟寂惟寞，不飲不食者數十載。于玆乃聲聞帝廷。駿發皇眷，降尊加禮。將之以文馬，速之以暢轂。先生佇盼長指揖，揮手高謝。曰：自昔帝舜登庸，德輝允爍。光武繼統。吏道孔嘉。且薛方逢萌，備外臣之禮。虞仲夷逸終處子之業。豈垢俗、疵物、偏貢，介性、將探道慕類，坐致奇齡使者。蓄無言之疑，申遂行之旨。乃周覽廬室，省躬倉膚。考疇人之壇畝，訊家童之作業。皆儉以遵約，安能維始。味不甘白，色不養目。信以為著誠去偽，敢守難奪。順風可即，強起曷至焉。遂虛觀復命，慚欲歎聞。列朝廷，企其高，渴其道，聆嘉聲。而屬想者，豈勝言哉。有司以天元書缺，星度官弛。亡五德之轉，繆四時之分。荊鬼越祥，不知所呎。子亥母癸，烏識其原，皆乘遽遠尋，請益傅傳授。可謂繩誠列而曲直徵，衡誠懸而輕重立。粵惟博物君子，豈伊小說鱖生乎。嗚呼，天不持久，人將復歸。頹年迫於期頤，遠志屈於摧落。卜兆幽谷，託墳清林。逸人不追，國士靡憲。泉石沮色，鄉縣失聲。豈無他人，惟子之故。胤子慧明，贈銀青光祿大夫，歙州刺吏。公罔替厥縣，代增其業。啟祕錄之高妙，揚玄津之洪波。道微若聲，心麼若氣。吹律暖谷，運曆知天。屢下辟書，終不應命。孫子景龍觀道士，鴻臚卿越國公法善，幼得父書，早傳成法。寅念有訓，邁邇自身。讀天下之書，備方外之衛。火滌淫杷，劍誅掌妖。恩開五君，名動四國。其入也，排金環瑣，謁紫庭，為帝傲吏；其出也，法玉京，坐玄寺，作人宗師。故能大匠道門。家卿朝右。禮食軒座，寓直禁廬矣。常以理氣自強，登老益壯。雖莫景急節，而純孝孔哀。是獻封章，願拜墳墓。有翰帝念，再形王言。神札以飛，傅傳瑞乃發。掌么公· 帳餞，列藩郊迎。朝章有暉，鄉人皆慶。枉以末技，揚于孝心。惟先志以追遠。立豐碑而紀德。夫何問然，其詞日：宗文素履，家代隱仙。道一相孕，薪火交傳。黃公衛在，赤水珠聯。道開幽鍵，性與真荃。一門累祖，四至百年。抗跡巖谷，消聲天地。卓爾遐舉，藹然高致。麝以臭焚，珠以明墜。人則有心，徵亦不至。保身匪偷，全樸為利。孝孫增業，明辟順風。志嘗無忝，事或不同。徵賢朝滿，舉逸山空。曷由高枕，克謝代工。測微達變，盡規納忠。皇眷雖渥，孝思亦深。章服集集，傳業騷騷。載違廷闕，是展墳林。紀石追遠，昭銘率心。孝忠事立，榮段寵今。遐超古始，永憲江南。開元五年歲丁巳三月七日，侍者清溪觀主，詹玄一，丁小。真人有T 政觀碑，末所書如此，蓋李公既為撰碑而難于書，真人追其魂而書之，世號追魂碑。其問用字多差誤，是時夜艾鍾嗚，李公書未畢而覺，碑因在而不易云。

　　真人父碑

　　大唐贈歡州刺史葉公神道碑並序

　　江　　夏　　李　　邕　　撰

　　國子監太學生韓擇木書并題

　　公諱慧明；字德昭，南陽人也。其先系自軒后，彌于周文。聰季食沈，子高封葉，因為氏矣。逮問政偶孔，好龍得真，代有聞也。昔者惟帝興運，乃聖炳靈。風雲相從，卜夢通感。問氣駿發，良弼大來。有開必先，憑物為象。固自然矣，則我使君。降仙府，乘道流。追蹤隱淪，吁契幽叟。結廬澗扯，考槃嚴谷。同人利貞，遁代勿用。雅好酒德，尤邃老經。話言解頤精，義絕傾倒。誘進不倦，虛納盡歡。好事集門，長者闐里。每至升月帷戶，和風林薄。植杖嘯谷，席皮琴山。泰然樂生，澹乎．忘老。方且維性，壽邇神仙。徇赤松之遊，縱黃老之衛。外身先物，歸根致柔。緣以大均，持以大定。色理不盪，寵辱不驚。繩繩焉，熙熙焉。孔德之容，罔可測已。故師長旌禮，邦族與化。智者謂智，仁者謂仁。雖褐塞桑樞，紛衣韋帶。必避塗加敬，懷風惕息焉。用克聞于家大育厥胤則我越公襲上德延慶靈生而知之，學而習之。有專門之資，得丕承之業。纔魷租道，既冠同玄。訊遠嶽之福庭，觀幽尋之方士。陳呎雷駭，吐刀電光。沈海莫濡，蹈冷匪熱。呵萬鬼，攝百神。啟陰官之符，變冥司之錄。追究往事，坐知來玆。膏盲無所遁其形，霧露不能滋其疾。奇跡多緒，嘉聲日聞。是以大君孔休，辟命薦至。入自臥內，問以咎徵。造膝必成，偶事皆中。時更四紀，代且五朝。順風以請天師，歙衽以近皇極。緇素莫能出右，公卿是惟虛左。國家有事天地，將旅海嶽。公嘗致禮加璧。能事潔羞。傳駟載途，郡邑迎謁者，歲四三焉。自頃賊臣嗇禍，小人吹蠱。敢為戎首，興此厲階。天步未亨，人事將始。公乃極陳幽贊，大啟聖猷。．枚卜撰辰，並走掌望。作為邦翰，先後主憂。珍勦元凶，斕扶皇統。是嘉厥異，式揚爾忠。爵賞茂於身，寵贈光於考。匪此父也，曷訓其子。匪此子也，曷揚其親。松揪已行，碑板未立。求念終古，追存孝思。驟請闕延，第如江介。遠訪才子，枉逮鄙夫。趙括論兵，多闕舊學。班固述史，實賴家書。顧惟成章，伏愧貞石。其詞日：真隱夷愧，默仙解形。悼哉獨立，企古遐征。殆庶玄德，升睹丹經。服鄉不涅，光和無營。築卜岑渚，左藥傳琴。徐嘯風谷，緩步月林。白雲怡意，清泉洗心。曷勝不往。曷奇不臨。邇因神遠，情隨地深。舉代方籍，皇家未軾。肇有懿子，載揚令德。左慈致物，越人辯色。司察鬼謀，役任神力。寵被五君，聲聞八極。日嘗薄蝕，國有多難。凶逆扇揚，忠烈憤惋，亦既先覺，克圖幽贊。皇哉神武，赫然天斷。薄然即戎，于以戡亂。帝念疇庸，與開列土。豈曜厥身，實贈于父。朱藩乃錫，紫綬是與。存致歿榮，忠伸孝舉。列列松梧，緒風興悲。表墓有闕，紀德無詞。哀哀嚴塵，奕奕孝思。孰傳終古，是建豐碑。贈慧明銀青光祿大夫，歙州刺史子道士法善授鴻臚卿越國公。開七日元五年太歲丁巳鶉尾，七甲辰建。　　

　　贈越州都督制日

　　劫故道士具官位葉某，天真精密，妙理玄暢。包括祕要，發揮靈符。固以冥默難原，希夷罕測。而情棲蓬苑，邊混五朝。保黃冠而不拔。加紫綬以非榮。卓爾孤芳，泠然獨往。勝氣絕俗，真風無塵。金骨外聳，珠光內映。斯乃體應中仙，名升上德。朕嘗聽政之暇，屢詢至道，公以理國之法，數奏昌言。謀參隱諷，事宣洪益。歎徽音之未泯，悲形解之俄留。何莫慾遺，殲良奄及。永為平昔，感愴于懷。宜申禮命，式賁泉壤。可。贈越州都督。

　　御製真人碑

　　故金紫光祿大夫，鴻臚卿越國公，景龍觀主，贈越州都督，葉尊師碑銘並序此碑乃御書，太子題額。

　　朕聞：軒轅三皇之盛者，尊廣成。唐虞五帝之盛者，師尹壽。故夫以聖人之道，教聖人之才。守之七日，又守之九日，朝徹而後能見，獨是道也。入水不濡，蹈火不熱。嘯叱風雨，鞭笞魔魅。無方而後能進物，獨是神也。神則惟變，道亦旁通。苟得其人，抑所謂神道設教者也。師諱法善，字道元。自諸梁食采，是謂葉公。邑亦如之，因而命氏。則昔為南陽人也。曾祖道興，祖國重，父慧汕，贈歙州刺史。賁丘園者，一貫吾道。食舊德者，百代可．知。· 故名縊宇宙之中，身在江海之上。則今為古括人也。至隋大業之歲，歲在丙子，法師是生，凡六百四十二甲子，洎我開元之歲，歲在庚申，形解升雲。則春秋百有七矣。自丙子至庚申凡一百有五歲，余閏計誠有六百四十二甲子之數，遂以百有七歲。其生也，年長而色若孺子。其化也，委蛻而神則默仙。常從朕遊，仰之彌高，鑽之彌堅。藏察無象，鈞致不測。若言匡國輔主，鼓舞發揮焉。朕可推而尊之，不可得而臣也。其始終出處之跡，可得言者。初，師甫七歲涉江而遊迨三年，人以為溺。及還，問其故，則曰：三青童引之，憩于華堂峻宇。咽靈藥，吸雲漿，太上鎮之，是以留也。十五中毒死，又見昔青童，曰：天臺茅君飛印，印其腹，始殊悶絕。良久豁如。師以靈應感通，殊由若此。遂乃杖策遊諸名山，遠訪茅君而遇。嶽骨上起，目瞳正方，冰雪綽約，嗎然微笑，日：爾來乎。爾名己登仙格，身逢魔試，故相救而免。當以輔人弼教為意，無汲汲於去來也。由是便於青城趙元陽，受遁甲步玄之術。於嵩高韋善俊，傳八史雲跚之道。宴息於羅浮括蒼l ，往還於蓬萊方丈。靈圖祕訣，仙符真度，實錄生券，冥感空傳。臨目而萬八千神，咽胎而千二百息。或潛泳水府，或飛步火房。或剖腹濯腸，勿藥自復。或剖睛抉膜，投符有嘉。或聚合毒藥，服之自若。或徵召鬼物，使之立至。呵叱旱鬼，奔走眾神，若陪隸也。故海內稱焉，千轉萬變。先朝寵焉，一晝三接。朕在藩邸，屢聞道要。及臨寓縣，虛好昌言。奸臣寓謀，凶醜僭逆，未嘗不先事啟，沃亟申幽贊。故特加紫綬，以大公侯之封。．而確固黃中，不承軒冕之賞。可謂德博而施，道．尊而光者也。適來無述‘，為夫子之時，適去無憎，為夫子之順。歲在鶉尾，月鶉火，若以朋兀庚申歲化去，合是歲實，沈月鶉首，見前後碑傳異同故不欲輕改也。是時寶。返真懸解。朔日，追贈越州都督。瑜月。歸藏括蒼之山。．免朝章，從夙志也。先生幻有奇質，長標特操。神照體外，骨秀形表。故萬先生目之，曰：子書成仙格，方自仙宮。吾將及爾為同寮也。信哉，易曰：君子或出或處，然出者無山林之逸，處者無軒冕之貴。雖道同則應，而跡異難兼。先生養神太和，觀妙玄牝，君子或處之盛者也。金印實貴，紫綬方來，君子或出之盛者也。非夫道臻博大，德合神明，其孰能與此也。故於王室則承恩者五代當朕時則傳道者數人，不日宗師無問然矣。夫為文者紀其實，稱德者尚其訓。先生知予，予寧不述。誠寓然而無愧，可披文以相質。銘曰：

　　忽然勃然，莫不出焉。油然洌然，莫不入焉。百昌之源，萬化之泉。於此觀妙，實云列仙。列仙伊何，銷化卻老。．觀妙伊何，豈假至道。旁通幽贊，神變靈造。淫祠厲階，無隱不討。詩逆輔順，功就佐時。藏往察微，業與神期。章被加等，方來不欺。視緣若遺，恍然我思。大有元吉，黃中通理。默仙委蛻，玄遠無已。葉縣飛見，遼海鶴止。玄風盛烈，鬱乎千祀。

　　開元二十七年歲次己卯，二月己未朔二十六日，乘化而往彼，則悠然不忘舊情，紀諸事跡。仙山海畔，碑石依然。乘化而往云云二十四字舊本有云，姑存不敢刪去.

　　弟子丁政觀謝賜真人碑銘狀

　　劫內肅明觀道士尹惜，宣劫內出御文，賜臣師主。臣跪奉天章，仰瞻宸翰。以惶以喜，載慶載悲。臣忝與門人，不勝感愧之至，謹錄陳謝以聞，謹狀。開元二十七年四月二十三日，弟子景龍觀道士丁政觀等進。

　　致虛見素法師誥

　　劫唐金紫光祿大夫，鴻臚卿越國公，元真護國天師葉某。夫為道者，所為無近名，而人亦無得名焉，此至人所以去名也。乃若善善而惡惡。垂世立教則以名為表，治天下者，亦無不廢爾。學道得法，自拔滓穢之中。今數百年，劍履如生，猶不忘物應民。請禱夾莫之爵，而自然爾固得之。聊易名號，以慰州人。可特封致虛見素法師。政和六年正月二十一日。

　　加封靈虛見素真人誥

　　劫朕體妙道以治身，暢淳風而撫世。凡號高真之倡，每興往躅之懷。見素真人葉法善，太極仙卿，括蒼羽客。掃祆凶而誠滅，攝魍魎以驚奔。故在開元之問，屢示化人之跡。探莫可測。本皆自然。惟見素之強名，具治平之前詔，景仰可以推崇。敢忘申賁靈虛，用彰徽妙。可特封靈虛見素真人。宣和二年六月二十五日。

　　唐葉真人傳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