宾虹之“黑”与新安之“辣”（三）

黄宾虹研究会常务副会长一道先生带您认识真正的黄宾虹

（三）关于新安之“辣”的诠释。

那么，新安之“辣”应作何解？

“识者论吴门画甜，而不如黄山派之辣也”，“宋元人渴笔法，刚而能柔，润而不枯，得以辣字诀耳”，“简笔画，非凝神静气，兴会淋漓，不克奏功，润含春雨，干裂秋风，乃……不蹈臃肿 wang羸之习”，“大痴论画，最忌邪甜俗赖，而甜之为害，非独画者不知，即鉴赏者未易言也”（以上均见于《黄宾虹文集 题跋编》）；“荆关画笔带渴，渴而出之以润”，“程邃，………今观其画，沉郁荒凉，涩老生辣之味，俱从身世感慨而出，耿耿非可磨灭，安得不重为之宝贵”，“独新安四家，趋向超逸，不为邪甜俗赖”，“（程邃）又善画，枯笔干皴，中含苍润，得董巨之神”，“沉着二字，以平、圆、留重、变五法为之。……画事重在古法。……古人名作，重在笔力之强弱分优拙，不重外观之美，而重内部之充实而已”，“王蒙笔力能抗鼎，重在不为浮滑。……以古人论画，要生，要拙，要涩，要茅”，“娄东、虞山，承流溯源，虽欲自振，而骨力疲尒，入于甜赖。……李长蘅、査梅壑雅近倪迂，参以梅道人积墨之法，实由用笔清劲，人未易到”，“新安派以程孟阳、僧渐江开之，笔墨超轶，腕力清劲”，“唐张彦远言：古之画，或遗其形似，而尚其骨气”，“盛大士论石谷姿性超俊，学力深邃，能合南北画宗为一手；后人不善学步，仅求之于烘染勾勒处，而失去天然宕逸之致，遂落甜熟一派，致识引以为戒。今睹其中，晚年所作，用笔类多松弱，勾勒烘染水墨诸法，亦多轻率顺拖，以视宋元，不逮远甚”，“娄东王时敏、王鉴，虞山王石谷，盛名籍甚，而风骨柔靡”（以上诸论见于《黄宾虹文集 书画编》）；“笔法重在遒练，颜鲁公之屋漏痕，李后主之颤笔法，皆唐宋人秘诀，自吴门、华亭、娄东、虞山诸派出尽而失之。清代画多浮薄，无浑厚华滋之趣以此”，“鄙见不以清代画为可法者，因其非松即薄，已失古意耳”，“郑慕倩兰竹，清劲如其人，甚罕见。近全世界鉴者尽知之。昨有瑞典图书馆主任喜龙仁者，酷爱郑画谓新安派为世界第一等高品，江浙名家皆所不及。如四王之甜，蓝田叔之俗，欧人亦厌之矣。程孟阳萧疏雅淡，实开渐江僧之先声。赝本皆尒弱枯羸。仆研求新安派画，谓其肥不臃肿，瘦不羸瘠，是为得笔墨真趣。后人干擦水染，皆失其法。……德国有女子名孔达者，通中国语言之学，研究苏、黄理论，书画之书皆能背诵，亦称新安派得‘辣’字之学”，“论者谓吴门派之甜不若新安派之辣”，“近因世界美术观念倾向东方，于中国常州、嘉兴、新安明画者高出吴越之上。以画法线条之美，纯从金石书画造像（指青铜器、碑碣）而来，刚柔得中，笔法起承转合在乎有劲”，“渐师与衣白甚契合，所作书画皆笔酣墨饱，正六法中所称骨法兼力者也”，“明季士大夫俱从北宋极力挽回枯硬薄弱诸弊，勾勒尤取笔力遒劲，可以为法”，“如新安之辣尤为近古”，“学渐师，须静看其笔力墨法，力挽千钧，而墨法腴润，其结构全从北宋荆、关、范、郭、二李而来”，“李檀园画笔刚健，得北苑之神似，在董玄宰之上。今欧亚学者公认为正轨第一，此清代所不及”（以上诸论见于《黄宾虹文集 书信编》）。

“辣”，其反义词是“甜”。黄宾虹认为，风骨柔靡，软弱无力，浮滑轻软，骨力疲尒，用笔松弱、松薄、浮薄、薄弱等弊病都是“甜”；画重苍润,苍是笔力，笔墨沉着，苍劲，遒逸，遒劲，遒练，老苍，清劲，刚健，生拙茅涩，力挽千钧，骨法兼力，刚柔得中，有劲，肥不臃肿瘦不羸瘠，干若秋风润含春雨，凡此种种皆为“辣”。（待续）